2023年11月25日晚,华东师范大学知名学者学术讲座第58场在法学院101室成功举办。西南政法大学党委副书记、校长林维教授应邀为我院师生做了一场题为“如何理解刑法的再法典化?”的学术讲座。我院钱叶六教授担任讲座的主持人,西北政法大学刑事法学院付玉明教授、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蔡道通教授、华东政法大学刑事法学院院长孙万怀教授担任与谈人。我院刑法学科全体老师及广大学子参加了此次讲座。
讲座伊始,钱叶六老师首先对林维老师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并就林维老师的学术成就和此次讲座的与会人员进行了简要介绍。
接着,林维老师围绕我国刑法法典化的过程、解法典化、附属刑法和轻罪立法问题,进行了深入细致、条理清晰的讲解。
首先,林维老师对我国刑法法典化的历程进行了深入剖析,从1979年《刑法》起,详细梳理了我国的刑事立法进程。林维老师旗帜鲜明地提出,我国《刑法》虽未被冠以法典之名,却已具备法典之实;进而言之,我国的刑法在1997年的大修时,便已经历了一次“再法典化”。林维老师强调,未来刑法的再法典化不只是名称的改变,罪名的梳理、增减和立法技术的进步,重要的是提升立法理念的层次。
其次,林维老师主要分四大方面,详细说明了再法典化过程中应实现的理念变化。
第一,立法模式的科学化。林维老师指出,由于当前经济领域的法律关系变化迅速,单纯通过修正案的方式,刑法往往无法及时满足社会需求。因此,应充分发挥附属刑法的作用,将部分犯罪行为纳入附属刑法进行规制。
第二,在再法典化的过程中,需要实现轻罪与重罪的协调。林维老师强调,我国的刑事治理模式正在逐步由传统的“重罪立法,重罪司法”治理模式向“重罪立法,轻罪司法”模式转变。随着刑事罪名的扩张,林维老师认为,未来刑事轻罪立法的关键在于将司法中的轻罪在立法中进行合理呈现,而不是简单地将部分行政违法行为吸纳为刑事轻罪行为。同时,林维老师通过具体数据,揭示了刑法扩张和轻罪立法的过程中,犯罪人数量的激增现象。林维老师认为,犯罪人数量的激增,应警醒社会适当转变对待犯罪人的态度——不能仅仅将犯罪人作为敌人对待,应正视社会中大量犯罪人存在的现状,并积极推动前科消灭制度的构建。
第三,再法典化过程中需进一步贯彻罪刑法定原则。林维老师提出,由于立法技术的缺陷,立法中,部分罪状设置较为模糊,从而为司法实践的扩张解释甚至类推解释留存了空间;这类情形,亦难以避免地引发了所谓的“口袋罪”现象。针对此问题,刑法的再法典化应注重立法技术的提升;在罪状描述上,应尽可能采取明确化的表达。
第四,再法典化过程中需进一步实现罪刑相均衡。林维老师提到,当前刑法量刑存在量刑机械化的问题。此问题根源于单一量刑要素和单纯阶梯式量刑,这两者都导致法官在量刑时缺乏因时而变、因事而变的裁量空间。林维老师认为,未来的量刑规则应实现以下几大目标:一是调整法定刑幅度,适当降低刑法整体的法定刑;二是推动各罪名间法定刑的协调,区分对待并统筹不同犯罪行为的刑罚后果,以形成科学、合理的体系;三是交叉法定刑的适用,使法官掌握更恰当的裁量权,提升量刑的灵活性。
最后,林维老师再次强调,本次刑法的再法典化不能仅是规范和技术层面的变化,更重要的应是刑法理念的转变。
林维老师的发言结束后,讲座进程在钱老师的主持下进入与谈环节。
在与谈环节中,付玉明老师首先从两个方面提出了他的见解。其一,刑法再法典化的前提应是明确法典的标准,这些标准应包括:调整对象的完整性,规范的高度体系性,以及规范的有效性、安定性等。其二,理论也应考虑刑法再法典化的必要性与合理性问题。一方面,论证再法典化的必要性,应从规范的内在演进需求以及刑法自身的天然滞后性两方面出发;另一方面,在探讨其合理性时,应充分考虑民主主义原则、合宪性原则及刑法自身的可塑性。
孙万怀老师对刑法再法典化的前提有着独特的理解:刑法的再法典化,应建立在对“法典”概念的充分理解之上。孙万怀老师引用《诗经》中的“典者经也”,强调法典所蕴含的稳定性和神圣性。质言之,在进行刑法再法典化的过程中,应注重在功能主义和人权保障之间寻求平衡。此外,在再法典化的过程中,应充分考虑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其一,刑法的介入时点;其二,刑法立法模式的选择,统一刑法典仍是符合中国当下实际情况的立法模式;其三,刑法条款的明确性,当前的司法实践似乎过于依赖条文的明确化;其四,阶梯法定刑,应调整当前刑法法定刑设置僵化、量刑要素单一的问题。
蔡道通老师则将这次讲座比喻为品尝红酒的过程,越深入挖掘、仔细品味,越觉得韵味无穷。他对林维老师的观点表示了赞同,即“再法典化”不仅仅是规范和技术的改变,更深层次的应是刑法理念的转变。蔡道通老师进一步指出,刑法理念的变化应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法律条款的明确性应该得到重视和强化。其次,罪名体系需要进行调整。尤其在前科消灭制度尚未完全确立的当下,需更加理性地考量轻罪的设置模式。最后,蔡道通老师强调,在如今这个社会关系错综复杂,新奇事物层出不穷的时代中,刑法应正视附属刑法的地位,充分发挥附属刑法的作用。
参与讲座的同学们热情高涨,积极提出问题,林维老师一一作出细致的解答与回应。
讲座最后,孙立红老师向林维老师赠送了本次讲座的纪念海报。在全场师生的热烈掌声中,本次讲座圆满结束。
文字|庄渊智 赵阳
图片|王子清 赵阳
排版 | 袁帅
审核 | 段磊